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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•从•人(五莲县法院 王阳)
来源:   发布时间: 2022年04月07日

  “三月花,一世念,散似烟,年华限。”

  

  

  小的时候住在村子里。村子说大不大,说小也不小,村头到村尾,大概半小时就能走完。

  我家住村尾胡同。雨水一多,胡同头就变成了小河沟,夏天暴雨后水会漫进胡同里。大概七八个小孩牵着手,在雨中在水里过来过去,或者在旁边的沙土上挖啊挖,便会有泉水涌出来。下雨天我们也会打着伞,拿着罐头瓶,扛着脸盆到河边钓鱼。现在炸着上桌吃的小河鱼,那时都被拿回家喂了鸭子。

  这样的日子,我不喜欢回家吃饭,虽然跑回家只要一分钟。经常趴在胡同头的那户人家看人家吃饭,然后自己便会得到一个卷着咸菜的煎饼,感觉味道棒极了。后来这户人家没有了,大门紧锁着,院子里长满了荒草。

  胡同里的第二户人家是老两口,老到满脸是皱纹,头发花白。他们家的门虽然闭着,但从来不会锁上,变成了一群小孩捉迷藏必去的地方,屋里、院子里到处藏,他们也不嫌闹腾,只会温和地笑。后来老爷爷走了,只剩老太太一个人。再后来老太太到各个儿女家轮流住了,只剩一棵很大很大的树,孤独的生长着,陪伴着它的,只有夏天恼人的鸣蝉。

  胡同拐过弯,便是五爷爷家和住在最里面的我家。家门前有棵大白杨,小学的时候还特意写过一篇作文,表达自己对它的喜爱。奶奶去世前,曾想把它砍掉做棺材,最终树没有砍,她也没有和爷爷合葬。

  院子里有个石磨,有棵枣树,种满了花花草草。院墙外面是一排树,其中里面有两棵酸枣树,一棵结的果子很酸,一棵很少结果子。院墙下搭了个草棚,养了好多小兔子。草棚里还有一只羊,大人不在家的时候,我会偷偷骑着它,可它总是不买账,狠狠得把我摔在地上。不过这只羊有个弱点,怕出门,一牵出家门口,就会特别怂,不吃草,只会朝着家门口咩咩的叫。

  小时候,没有玩具。唯一的一个玩具是个特别大的弹珠,是从那种挑着担子到村里卖小杂货的人那里买的,还是恳求了爸爸很久才得到。小时候,最盼着夏天的时候在村中平地那里放电影,天一黑,大人小孩扛着板凳从家里出来,大大的幕布,老旧的放映机,灰尘飘荡在放映机与幕布间的光线中。

  那时的时光很慢,那时的人很暖。

  

  

  大概八九岁的时候,跟着爸爸搬到学校里住。只有两间房,院子也很小。不知何时院子里长出了一棵樱桃树,却从来不开花结果。

  隔壁住着音乐老师,竹笛吹的特别棒。近水楼台先得月,我可以免费学唱歌、学吹笛子、学弹电子琴。无奈艺术细胞在我身上不存在,结果便是歌不会唱,笛子不会吹,电子琴不会弹。

  老师家有个大哥哥上高中,寒暑假会回来。他一回家,字还认不全的我便会狗腿的跟着,举着故事书希望他可以给我讲故事。因为这个哥哥长得白白的,我管他叫大白菜,他居然叫我大萝卜。而有了这个外号后,我居然再也没有吃过萝卜。

  后来,他考上了大学。临走之前,将自己的厚厚的英语大词典给了刚开始学英语的我,希望我也能好好学习,走出小小的乡镇。

  再后来,他去上大学了,我搬家了,从此便再也没有见过。

  “白菜白菜,你在家么?出来玩吧!”

  “小萝卜,哥哥要学习啊!”

  

  

  初中升高中那年,家搬到了城里。

  总觉得自己与这里的一切都那样格格不入,甚至感觉城里的同学看我们从乡镇转来的几个同学的眼神都不同。她们有各种漂亮的发型,我只有短短的、男孩子般的短发;她们有各种好看的裙子,我只有瓶底般厚厚的眼镜。现在想想,大抵仅仅是小孩时古怪的心理作祟。

  等一步步长大,大学毕业、工作、结婚。离开学校,进入社会,慢慢发现,表面自己周围的人在变多,静下来的时候却发现在家,不知道对面住的是谁,不认识楼上楼下。在单位,各忙各的,要是不想见,同在一栋楼,甚至一层,也可以十天半个月见不到。

  可能,成长,最终是我们都要学会并习惯有时孤独地行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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